首页 > 热点资讯 > 集雅专题集雅专题
  • 『2014集雅专访』薛君宁的水墨自性

  • 作者: 新闻来源: 发布日期:2014-10-26 18:42:03
  •  

             导言:在当代水墨这个圈子中,薛君宁可以算是不可绕过的前辈。然而这几十年来,他一直十分低调地创作、生活,很少进入公众的视野。尽管声名在外,泉州的观众却对他较为陌生。本次集雅文化独家访谈,与薛君宁进行深入的对话,全方位呈现薛君宁近年来的创作思想与生活状态。 本次访谈的内容较长,微信上推送的时候,将被分成两期,敬请保持关注!

      
      集雅文化:薛老师,8月30日即将开始的“花雨”是您近年在泉州做的第二次个展。您可以介绍一下本次展览的作品,例如它们的风格和特点?
      
      薛君宁:这次展览创作的作品以花鸟为主,还是延续前几年的展览,是基于原来的生活和基本状态进行的创作,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要说特别的话,那就是像我这样的创作和生活状态大概和当代圈里的艺术家有一些区别。他们一般把我归类到当代水墨这个版块,但是我自己是经常做回溯历史和传统这样的工作。因为从北京考察回来以后,我就发现当代艺术往前走跑的很快,很激进,后来我就觉得它和艺术家的生活逐渐地脱离。当代艺术具有前卫性,我们现在指的现代艺术大概都有一些先锋、前卫的含义在里头。我们做当代水墨也有这样的含义在里头,比如说我现在在画的这些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的图式和技术是与传统比较靠近,那么当代水墨是跑得比较前面的。所以公众在理解当代艺术的时候会有一些困惑,一些隔阂,感到难以理解和接受,这是非常正常的。在任何一个时代,当代的艺术和文化,那些比较激进的总是和公众有所距离。当代艺术,当代文化的贡献也正是在此,它指向未来。所以文化艺术得以发展是离不开先锋和前卫的探讨,无论是思想还是文化还是艺术都如此。
     
         集雅文化:熟悉您作品的人都知道,您早年所作一些关于人性批判和对于当代人生存状态的思考和探索的人物画以及梦境系列作品,都让我们看到了您卓越的创作才华。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您这几年停掉了自己最有代表性的人物画创作,转向创作一些偏向传统图式的花鸟画?
      
      薛君宁:我在思考当代水墨的问题的时候会经常回头,看看经典看看过去,经常回头可能是因为到北京考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当代水墨,也就是我所涉足的这个领域,借用公众所熟悉的语言,特别像摸着石头过河。做当代水墨的艺术家们自己并不是非常有数的,他们也是摸索着往前走。所以无论是从作品的内涵还是表达的技术层面,这都是促使我往回看的原因,我觉得水墨是从这个传统艺术里生长出来的,它没办法脱离传统的养分,比如传统的一些审美元素。如果把他们完全都丢掉,像某些其他激进的同行那样,把传统的东西全都丢掉,然后另起炉灶,单凭一支毛笔,一瓶墨水,一张宣纸,是很难与其他很有表现力的艺术形式相抗衡,它在表现力方面一定会有亏损。水墨艺术,它的力量还是在于它内在的,我们所谓的隐喻的、内涵的部分。所以我经常做回溯的工作,这种回溯与回溯历史不一样,它是一个艺术家在水墨前沿经过大量的创作实践的时候感受到的需要。这样的情况下,我会经常画一些表面上看是经典图式和传统内涵的作品,比如像这次即将展览的作品。“花雨”是个抒情的名字。最近几年做的展览形式上较为传统,大部分都以诗性和抒情为主。它与先锋和批判性是非常不同的,表面上看是大相径庭,实际上做这样的展览它可能跟内心的生活有更大的关系。人经常是个矛盾体,在思想上可能已经走得很远了,往前走走得太快了,心理上会有个失衡,经常回头是需要的,很难去用语言解释这些心理。前段时间,北京的批评家看到了我近期的这些花鸟作品,他很敏锐地指出,这些作品很当代啊!他可以从这样的作品里,看到很细微的变化。虽然是传统样式的东西,但是是由一个在做当代水墨探讨的活在当下的艺术家画出来的,它已经不是原来那样,他看到了某种变化,看到了某种所谓当代性。
      
      对我自己来说,除了这些尽量用理性语言组织的解释之外,可能更多的是心性使然,即内心需要。传统花鸟画有两个很重要的主题,一个是画面上直接表现大自然,另外一个其实是画我们的内心。我采用的手段和主题,大都和文人画的形式和内容相关。所以我在高校里头做教学工作,在这读书,生活,创作,可能情怀更接近过去的文人艺术家,也就是士人。画这些作品和过去画人性批判的作品非常不同,它对自我和内心是非常好的安抚,也是内心的一种需要。花雨这个展览的所有作品,就是在这样一个大的背景和心态底下创作的。
      
      我自己认为我必须把当代的脚步停下,然后重新整装再出发。也许与年龄段和心境有关,也可能是这个社会的价值取向的问题。现在社会成功的直接衡量标准可能是金钱,是地位、利益。我对这个问题是有看法的。作为艺术家,我可能是习惯于实践的,这样一个问题在我这里体现的反弹就是更加怀念过去文人超然的生活态度。
      
      集雅文化:是啊,我想这不仅是您自己本身需要,对于普通观众来说也需要这种回归,毕竟当代艺术对于普通观众而言还是很神秘很遥远的,那么您选取了花鸟来表现当代生活和问题的思考,作为您自身的一个抚慰内心的需要,这种做法在当代艺术界比较少的。曾经有个有趣的说法,说从古到今,中国画都是不断地“仿古”。 在我看来其实不然。笔墨是无法模仿的,只能说在画家在临摹前人的过程中创作出了属于自己的线条和技法。我想这也就是那个批评家很敏锐地感受到您作品中的当代性的原因。因为您生活在当下,就算是画一些传统图式的东西,也会从作品中流露出一些与当代相关的东西。比如您的态度和需要。
     

            集雅文化:众所周知北京是文化艺术中心,那么您为什么会成为另类,停掉了北京工作室回到泉州?泉州这个城市在您的创作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薛君宁:时间一晃,我把北京工作室停掉回泉州,也已经有5年时间了。北京是一个大染缸,一个名利场,这是我最反感北京的地方。反感北京其实很多人都是私下说,但很少会有人公开这么说。我是在艺术界中旗帜鲜明地反对艺术家在北京扎堆。到今天我的态度非常明确。我认为,中国当代艺术被中外这么多人诟病和批评是有道理的。北京的意识形态感太强了,艺术家有的更多的是冒险家的精神,这尤其是对年轻艺术家来说不见得都是好事。北京的艺术界是中国社会拜金主义的一个极致表现,很多人都想要一夜成名。表面上看是繁荣了中国的艺术创作,实际上它起的反作用更多。至今没有思想家,艺术史家和艺术批评家敢说我们已经留下了非常好的作品。相反是诟病和批评比较多。这么说并不是说中国当代艺术没有成果,而是与在其他领域看到的情况非常相似,就是没有大师,没有出现非常优秀的艺术家。这种艺术家在人格魅力、艺术理想和人生理想以及艺术成就各方面都应该让我们非常敬佩,这样的人没有出现。这是我对在北京总体的看法。我觉得北京对于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应该离开那个地方,去做更加实际的事情。比如说,中国有大量的二三线城市,这些城市都在向真正的城市化转变,很多城市,比如我们泉州,我来的时候连公交车都很少,可以说只是一个小镇。到今天,我们依然都感觉到这个城市文化生活比较匮乏,虽然我们天天讲文化。如果文化不匮乏,我们也用不着天天谈文化了。我就觉得文化艺术的工作者应该更接地气地生活,应该更关注一些实际问题。然后让自己的创作从自己生活的土壤里生长出来,而不是都去追求高大上,不是去追求拍卖行画价的天文数字。这样的生活才是艺术家应有的生活。基于这样的考虑,我回到泉州。这次展览的作品,都是在我现在这样的生活中创作出来的。虽然它们不是很当代很前卫,但它们是我在这个城市生活、思考,从我心中流出来的。(待续)
  • 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