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山石雕：机器无法代替的艺术创作

        寿山石雕技艺是手工艺史一类奇葩，用人工的双手创作的寿山石雕被收藏界认为是完美之物。如今的寿山石雕依然是以手工雕铸为主，但文明的进步，让机器的轰鸣也成为寿山石雕工艺作坊里一员，人们在疑惑着是否有一天机器会取代人工呢?

　　卢宝仁曾讲过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位青年朋友专程来我处，说是一报社记者采访某机构负责人，求证“现在寿山石雕件95%以上都是机器雕的”这一说法，得到了这位负责人的肯定答复。朋友问我是否如其所说。我虽没看到这篇文章，但从朋友专程来访的认真态度看，这一说法似乎对部分玩家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为正视听，对此说法展开一些分析和讨论颇有必要。

　　以我之见，可以肯定，“95%是机器雕的”这种说法不够准确，极易误导受众。实际情况是：目前大多数雕刻家在雕刻过程中，已基本采用手持式电动工具，而较少甚至基本不用手工刀具了。“用电动工具雕刻”与“95%是机器雕的”是有质的区别的。前者是在艺术创作和手工艺劳作过程中对生产工具的改进，目的是为了减轻劳动强度和提高劳动生产率。其创作和劳作的主体仍然是人;后者则将创作和劳作的主体变成了机器。显然与实际情况不符。

　　笔者见过机器雕刻，不过并非石雕，而是木雕。一根长轴，中间一件标准器，长轴两边一字排开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粗坯，操作标准器在模拟刀具下，缓缓移动，通过横轴带动粗坯按标准器的造型进行切削。一次可获得十几二十个和标准器一样的作品。依我的理解，这应该算是“机器雕的”。

　　早几年有人将这一方法和设备引进石雕业，经过改进，已有产品投放市场。笔者虽未见其实际雕刻，但研究过不少这类产品，所雕器型均为较大尺寸的瑞兽钮头印章，石材均为粗劣的外省石，其中又以被称为“印度红石”的居多。这种石材体量大，便于切割成规格较一致的章坯，在切割的同时，大多能避开较明显的大块瑕疵。即便如此，这种“印度红石”的肌理单一，色泽暗涩单调，亦有不少砂丁、膏点出现在作品的要害部位。总体感觉粗工尚可，细工粗糙。因其价格低廉，一些商家买来后再请人细工修饰，作为礼品或纪念品出售。但时至今日亦未听说也亲眼未见过用这种方法雕刻寿山石的。

　　寿山石石种繁杂，肌理各异，色彩艳丽丰富，交错变化无穷，每块原石的大小、形状不一，其瑕疵、砂丁、膏点也是千姿百态的。寿山石雕的精髓就是依据每一块石头的不同特点因材施艺、依势造型，以主观创意的审美价值与石材的天然审美价值巧妙地融合。这需要雕者用心去挖掘每一块石材潜在的美感，寻求美的创意，将其最大限度地，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同时还要匠心独具地利用瑕疵化腐朽为神奇。即使最有经验的雕刻家也常常会在创作过程中遇到石头内部与原来判断不一样的情况，需要对原石进行调整和修改。总之，寿山石雕无论是主体或是客观，都是一项极具个性的创作过程。从始至终都离不开人的创造性的形象思维和巧夺天工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