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奢侈品拍卖新地标

　　4月7日晚上7点，香港蘇富比2013年珍贵名表拍卖迎来了全天最后一场拍卖——“溢彩流光——重要私人时计珍藏”专场拍卖。在这场拍卖中，媒体席没有一名记者在场，但是来自台湾的藏家告诉雅昌艺术网，这是整个香港4月春拍季中成交最好也是最真实的一场拍卖。而从会后得到的数据也证明了此言不虚：这个专场22件拍品全数拍出，总成交额高达1亿2400万港元。而连同7日全天的名表拍卖，总成交额高达2亿2150万港元，这个成绩成为了蘇富比全球钟表拍卖会历来最高成交。而在本次拍卖后，雅昌艺术网与蘇富比钟表部主管田博邦(Tim Bourme)进行了一次专访。这位参与多年香港钟表拍卖发展的英国绅士，见证着香港是如何一步步取代瑞士日内瓦，成为全球钟表拍卖之都。
　　扎根香港的蘇富比全球钟表拍卖
　　在蘇富比紮根亚洲的40年来，钟表拍卖算是一个年轻的发展部门，从香港回归的1997年才开始第一场正式的钟表拍卖。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在香港举行的钟表拍卖一般都是与珠宝同时举行的。而在1997年，香港蘇富比率先开设香港乃至亚洲第一个钟表拍卖专场。而统筹这个第一场拍卖的正是田博邦。这位英国绅士从1987年起投身钟表拍卖事业，拥有逾二十五年经验，1997至2002年间曾掌管蘇富比亚洲钟表部。如今他忆起当年首场拍卖时的状况，依旧非常清楚：“1997年的首次钟表拍卖，全场只有100多位竞拍者参与拍卖。最后逾250件拍品共拍得1500万港元。”
　　而这个数字在仅仅10年后，就有了近11倍的增长。2007年11月，Tim Bourme统筹了当时全亚洲最大型、成交额最高的一场名表拍卖会，总成交额高达1.16亿港元，但是此时他的身份已经变成了佳士得亚洲区钟表部主管。说起这场拍卖，Tim仍然振奋不已：“这次拍卖汇聚了钟表设计二百年来的精萃，为亚洲以至全球的钟表收藏者带来多元化的选择。”在佳士得工作了数年之后，2011年田博邦又重新回到蘇富比重组钟表部，而其则担任了蘇富比钟表部的环球主管一职。在他的带领之下，蘇富比2012 年全球钟表拍卖总成交额高达6亿6300万港元，较2011年增长达43%，更创下蘇富比全球钟表拍卖历来最高年度总成交额。
　　在谈到曾经共事过的两家机构，Tim Bourme不愿比较过多，他只是告诉雅昌艺术网：“蘇富比和佳士得所拍卖的东西都很类似，它们拥有同一批藏家。目前在亚洲地区两家拍卖行的业务发展得不错。钟表市场是一个国际拍卖部门，蘇富比除了大胆的安排其总部设于中国香港外，其专家团队也能运用多国语言，更重要的是香港钟表部的3位专家全部能说流利的普通话，而且香港蘇富比高级管理层中，主席及行政总裁皆由中国人担任，这对了解和发展亚洲这个当今全球最具活力、增长最迅速的市场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据了解，如今香港地区的珍贵名表拍卖已成为蘇富比国际钟表部中最重要、价值最高的拍卖。因此蘇富比也将全球的钟表部主管设在了香港。Tim Bourme认为：“亚洲是全球钟表拍卖市场的重要地区。这里的收藏人数及收藏容量远超于其它地区。目前在瑞士所生产的钟表，很大一部分都销往亚洲地区。因此，我们是经过很慎重的考虑，认为香港有利于我们公司前景的发展。”

　　从世界工厂到世界钟表拍卖之都
　　蘇富比钟表拍卖钟情香港并不无道理，细数近年拍场的名表记录，九成以上由香港市场创下的。2006年，香港佳士得秋拍推出精致名表与皇室珍藏专场，成交额达到6636.4万元，年度有6件名表拍品突破百万。次年秋拍，香港佳士得的名表专场就已经突破1.16亿元，两件百达翡丽的罕见18k红金腕表同时拍出503万元港币的高价。同年，香港蘇富比启动名表专场，一枚江诗丹顿[King Kalla]罕见及华丽的18K白金长方形表壳腕表在秋季拍出548万元港币的高价。2008年，香港蘇富比推出的百达翡丽5002系列更是拍出1175万的破纪录佳绩，雄冠亚洲拍场。
　　香港除了有免税、交通便利等优势外，市场内在沉淀也是缔造香港成为国际钟表拍卖之都的原因之一。手表曾是香港四大拳头产业之一。早在80年代初，香港生产的手表远销海内外，2003年香港钟表出口总值386亿，是全球第二大钟表出口地区，被誉为手表的“世界工厂”。因此在这样的背景下让香港奠定了一定的钟表消费基础。而且近年来，国内外的藏家纷纷到香港消费，参与拍卖，使得香港成为全球吸引最多钟表爱好者观看预展、参与拍卖的重地。Tim告诉雅昌艺术网，如今香港在钟表拍卖地位已替代日内瓦。香港的拍卖总成交额已双倍远超日内瓦的拍卖额，算得上名副其实的全球钟表拍卖之都。
　　亚洲，钟表拍卖的未来
　　来自大陆的藏家还是缔造香港成为全球钟表拍卖之都的原因之一。根据2012年全球高级钟表搜索源(World Watch Report)统计，中国大陆占全球需求的31%，同样也是美国市场的两倍，同比增长27%。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以23.6%的品牌搜索兴趣份额远远领先其他高级钟表品牌，Jaeger-LeCoultre(积家)以12.7%位居第二，紧随其后的是Vacheron Constantin(江诗丹顿)的12.6%，Audemars Piguet(爱彼)为9.2%，Breguet宝玑为7.7%。”而这个数字也与拍卖场上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最贵的表通常都没有悬念，也确实有些单调。但是最贵的，毫无疑问，总是百达翡丽。” Tim Bourme笑言。
　　在2008年日内瓦春拍中，一只1950年代打造的“百达翡丽”不锈钢腕表，拍得约400万美元，是迄今全球名表拍卖第二高价，并创下全球钢制手表拍卖价最高纪录。像本次夜场拍卖中最高价的拍品“喜鹊聚宝鸟巢”座台钟也是来自百达翡丽的。Tim Bourme告诉雅昌艺术网，这次夜场拍卖的所有座台钟都是来自欧洲的一个藏家家族。这些座台钟均是首次出现在拍卖市场。而且属于专门订制的，一般情况下不出现在市场。但这是一次性的拍卖，很难再出现在市场上。
　　Tim虽然没说这个藏家家族具体是谁，但是他告诉雅昌艺术网，很多时候拍卖行所遇到的钟表都是主人从长辈那里继承的，情感上虽然很珍惜，却不知道它的真正价值。当它在拍卖会上瞬间被高价买走的时候，往往让主人很惊讶，也更全面地了解了这只表的实际价值。Tim还记得一次在日内瓦钟表拍卖会中，一位古稀之年的老太太，一生惟一的财产就是一只有八十年历史的百达翡丽手表，原价一两百美元的表在拍卖会上竟以60万美元卖出，从此改变了她七十多年来清俭的命运。
　　而在本次的夜场拍卖中，最高成交价10件拍品中，有8件都是被亚洲买家所买走的，其中有两件就是被著名的香港行家张宗宪先生所购得的。有来自台湾的藏家钱先生告诉雅昌艺术网，过往的钟表拍卖属于典型的“亚洲区”拍卖，拍品具有鲜明的亚洲特征，套用日本人的一个专业术语乃是“中古表”多，古董表少。以前亚洲买家前往拍卖会，寄希望于买到远比市价便宜的半新不旧的表，却较少过问那些真正代表西方钟表文化的具有百余年历史的古董怀表。这种情况的产生可能与鉴赏古董怀表更需要眼力有关。大多数买家因为无法达到独具慧眼的水平而畏惧了。而在日内瓦、纽约等地举办的钟表拍卖会，一定是古董怀表居多，中古表少，正好与香港拍卖会反过来。这是东西方在鉴赏钟表方面巨大的审美差异。
　　Tim察觉到，过往亚洲市场的买家一般会被现代、当代时尚的表款吸引。如今资深的亚洲藏家对钟表发展的完整历史开始产生兴趣，除了引人入胜的现代钟表外，更积极竞投优秀的早期钟表。他们迅速地掌握了早期钟表买卖的游戏规则，甚至跻身全球最精明的收藏家之列。有趣的是，亚洲藏家的需求令过去200年间面世的优秀怀表取得了极佳的成绩，不少顶级的装饰性和复杂功能怀表在激烈的竞投下都接连刷新了拍卖纪录。
　　此外，中国收藏家的面孔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拍卖会现场。Tim建议这些新买家在开始收藏时最重要的是要多做资料搜集，了解所参与的市场及其背景，购买钟表其实就如买车或艺术品一样。购买力强劲的藏家面对多种不同的选择，必须严选优质的藏品，避免作草率的决定，这对收藏早期钟表尤其重要。
　　随着蘇富比与歌华合作进入内地，扎根北京，碍于国家文物条例的阻碍，只能先进行当代艺术、红酒及钟表珠宝等拍卖业务。当雅昌艺术网向Tim问及进入内地有什么对策时，这位平日喜欢登上拍卖台做拍卖官的全球钟表部主管却耸了耸肩，说一切暂时都无可奉告。他知道钟表拍卖的未来也许在内地，但是目前，他还是会留在香港，统筹全球。
　　奢侈品拍卖2013年将继续井喷
　　钟表拍卖份额逐年井喷，也是证明香港奢侈品拍卖进入一个新时代，带动如珠宝、红酒等拍卖都进入又一个增长高峰。从2012年的数据统计上可见，在2012 年秋拍奢侈品类拍卖TOP20 榜单中，香港占据14 件。如香港佳士得增加了奢侈品的规模，名酿、精致名表、珠宝翡翠等五场较春拍增加了1170 件拍品，成交总额占佳士得2012 年秋拍卖总额的34%，环比春拍提高了4.30%;香港蘇富比的名酿、名表、翡翠珠宝等五个专场成交总额达5.83 亿港元，占香港蘇富比成交总额的28.51%，平均成交率高达89.02%。
　　而在今年蘇富比继续扩大奢侈品拍卖的规模，不仅在春拍期间将名表拍卖独立到一天专门进行拍卖，而且也将在5月23至28日期间在香港蘇富比艺术空间，举行“玛丽及庄智博鼻烟壶珍藏：第六部份”与“珍贵名表及时计”两场拍卖会，意图在香港更大地开拓奢侈品拍卖的边沿。而佳士得也在今年春拍中推出一枚1810年制的竖琴形怀表以及劳力士"GMT Master II ICE"腕表，还有一条由Boucheron设计的哥伦比亚祖母绿及钻石项链。此项链8颗祖母绿配以一组无色钻石，约重105克拉。
　　根据国家艺术与文化政策研究所所长余丁的观察，中国富人奢侈品收藏的需求将继续带动奢侈品拍卖的“高歌亢进”。根据统计，手表、红酒这类奢侈品收藏是中国富裕人士最热衷的收藏品种。以钟表为例，它是富裕人士最热门的收藏品类，千万富豪平均拥有4.2块手表，亿万富豪拥有手表的比例更高有5.6块。虽然在2012年受到宏观经济调控的影响，我国私人收藏对于艺术拍卖市场的参与度有所下降，但是对于奢侈品的消费整体而言依旧处于一个上升的态势中。